“廉潔”二字自古有之,最早出自戰國時期偉大詩人屈原的《楚辭·招魂》:“朕幼清以廉潔兮,身服義爾未沫。”東漢著名學者王逸在《楚辭·章句》中注釋說:“不受曰廉,不污曰潔”。
王逸以“不受”解讀“廉”字,準確地道出了“廉”字的最基本含義。所謂不受,即不接受他人饋贈的錢財禮物。而其對立面,腐敗,最慣常的表現即是收受他人饋贈。
還記得年初反腐大劇《人民的名義》,一開篇便帶來了強烈的視覺沖擊:冰箱里放的不是食物,是一沓沓的現金;壁柜里掛的不是衣物,是一墻壁的現金,全部現金總額超過2.3億元。強烈的視覺沖擊下,是對腐敗的強烈認知沖擊。只是一個處長,便能憑借手中權力謀取如此巨大的私利,掌握更高級別的權力者,若此又將如何?
中國自古有禮儀之邦的美名,崇尚“禮尚往來”。既接受了他人的饋贈,當他人有所求,抱著“來而不往非禮也”的態度,必也要有所應。既然他人有求與我,那么禮尚往來,我向他人索取些東西也未嘗不可。如此一來一去,有來有往,從小饋到大贈,從小心翼翼到收之坦然,進而明碼標價、公開地以權謀私,不僅破壞了正常的市場秩序攪亂經營,更是極大地造成了公家利益侵害。
這也是當前中央極力打擊的行為。十八大以來持續加強監管力度和打擊力度,蒼蠅拍和打虎棒共下,中央紀委立案審查中管干部240人,全國紀檢監察機關共立案116.2萬件,給予紀律處分119.9萬人,2014年以來共追回外逃人員2566名。
腐敗問題的根源在于公與私的認知不到位,混淆公與私的界限。正是認為公即是私、私可取自公,因此才敢貪敢腐敢伸手,從公中為己撈取私利。
魏晉思想家傅玄有言:“政在去私,私不去則公道亡。”人人均有利己之私心。從正向意解讀,正是因為有利己之心,希望自己變得更好更強大,過上更好更高質量的生活,才能夠激發積極向上的態度和勇往直前的勁頭,因此不斷追求進步。每個個體的進步匯聚一道,就變成了推動世界持續向上發展的推動力。
王逸解“潔”為“不污”。當私心受到誘惑,不加以自律控制、肆意生長時,心已污,宛然不潔,釀出一重重的禍害。私心重者,往往唯利是圖,有利可取就拼命鉆,能為一己私利而損公家利益、壞社會秩序,不顧道德敗壞、公道盡失地為所欲為;無利可謀就拼命躲,遇難退縮、遇險逃避,問題在前不管,責任在肩不挑,最終導向禮崩樂壞,動搖國家之基本。這般,就釀出了另外一種腐敗。
如果把在刑法上構成貪污受賄罪名的稱之為硬腐敗,那么這種非刑罪型的腐敗就可稱之為軟腐敗。曾有人總結出“軟腐敗”五型:打盹型,精神萎靡不振,遇事裝聾作啞;木偶型,工作不推不動,甚至推而不動;太極型,有問題左躲右閃,遇矛盾上推下卸;比劃型,用會議貫徹會議,以文件落實文件;說唱型,動口不動手,務虛不務實。總而言之就是三個字——不作為。
相比于硬腐敗帶來的顯形的直觀的物質上損害,這種軟腐敗引起的危害則是隱形的、潛在的。試想一下,該做的工作不做,工作就擱置下來了;該管的問題不管,工作中就埋下了隨時會炸的隱患;該闖的關卡不闖,工作就此滯步不前。由點連線進而劃面變成一種社會風氣,對于一家企業而言,不作為的軟腐敗意味著沒有應對市場突變的能力,最終導向破產倒閉的結局;對于一個國家而言,不作為的軟腐敗更是意味著,當內部矛盾激化、外部勢力入侵的時候,將沒有強制性的保障力量去解決維系,毫無招架之力造成全面潰敗。
對于大量處于平凡崗位的我們,以權謀私的硬腐敗也許還攤不上,無為、懶為的軟腐敗則更為常見。于我們而言,做到廉潔從業,必須先做到凈心,樹立起正確的世界觀、人生觀、價值觀,不貪心、不眼紅,平心靜氣,本本分分做人,盡職盡責做事。
人的思想,正確的東西不去占領,錯誤的東西就會乘虛而入,需推動內在的自省、自凈的自律教育,日日三省吾身,檢點得失,校正偏差,有則改之,無則加勉,達到循環的自我凈化,真正實現廉潔的自律。2015年10月中共中央印發的《中國共產黨廉潔自律準則》,為我們提供了明確的廉潔自律準則,不妨時時念之誦之,銘記于心,外化于行。
不受曰廉,不污曰潔。這是東漢學者王逸理解的“廉潔”。
為人當以本分為榮,處事當以盡職為傲。這是我理解的“廉潔”。
寧波文化廣場第二黨支部 安聰穎